第(1/3)页 和离的话如此轻易地便从齐衡玉的嘴里飘了出来, 是杜丹萝始料未及的情况,这一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她投来,有不怀好意的打量、有揶揄般的讽笑, 更有高高在上的怜惜。 可她杜丹萝活了这十几年, 何曾有过要靠别人施舍、怜惜的时候?偏偏就是眼前的齐衡玉, 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了这等窘迫的局面。 成婚三载, 这不是第一次提起和离。 上一回杜丹萝盛怒之时提起了和离一事,为此引到齐衡玉对她冷了心,这之后的无数个难眠的夜里,她反复地懊恼, 反复地怨怪自己, 为何要说出“和离”二字。 可如今,齐衡玉竟是半点也不顾往昔的情分,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而易举地说要与她和离。 和离? 多可笑的词。 眼前的男子一如当初来辽恩公府提亲时那般的朗逸英武,可那时他眉眼含笑, 朝自己躬身一礼时出口的话语是要与她做一世夫妻的殷切与坦诚。 仅仅三年。 物是人非。 纵然杜嬷嬷死命地搀扶住了杜丹萝的胳膊,可她还是被一波波袭来的痛意折磨得连话也回不上来。 齐老太太不想让别家女眷瞧齐国公府的笑话, 便沉声喝向齐衡玉:“青天白日的说什么胡话呢,丹萝是你的正妻,是我们齐国公府的长孙媳, 是圣上朱笔点给你的媳妇儿, 岂是你想和离就能和离的?” 一席话总算是让杜丹萝脸上的血色回暖了几分, 此刻她心跳如擂, 再无往昔的半分高贵冷傲。 李氏知晓齐国公府有多看重与辽恩公府的这桩婚事, 当即也出来打圆场道:“母亲, 咱们不如回府吧, 改日再来安国寺上香。”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婉竹肚子里的孩子。 见婉竹素白的脸上裹着惊魂未定的惧意, 齐老太太也慌了神,只道:“好,收拾一下准备回府吧。” 回府的路上,齐衡玉也挤进了李氏所在的车厢里,一双似冷月般锋利的剑眸几乎是黏在了婉竹身上。 李氏细问齐衡玉:“玉儿,安国寺里怎么会有刺客?” 她虽出自镇国公府,父兄都是以一敌十的大将军,可她却是天生胆小如鼠,一听得刺客一说便没了主意。 齐衡玉也极富耐心地答话道:“母亲别怕,儿子此番来安国寺上香带了张奇等人,区区几个刺客不足为惧。” 李氏这才点了点头,又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婉竹身上,“你可觉得身子哪里不舒服?我已让朱嬷嬷去请太医了,你再忍一忍。” 此时婉竹也从那鲜血淋漓的混沌景象中回过了神,胃里那股被血腥味呛得生出了一股翻江倒海般的恶心之意,临到了此刻,她的神智才算是真正地回了位。 “多谢太太。”婉竹声量不高,整个人瞧着气韵低沉,是从前从不曾有过的颓丧。 齐衡玉说不出此刻心间纠缠着多少摧心挠肝的情绪,唯一能确信的就是,他不想再让婉竹伤心难过,一点都不想。 可杜丹萝与荣氏分明是不愿轻易放过她,往后使出来的招数只怕是越来越阴毒,越来越层出不穷。 婉竹势弱,肚子里还有孩子要保护。 怎么可能会是她们的对手? 方才他在冲动之下说出了要与杜丹萝“和离”的话,既是为了解恨,也是为了试探一下齐老太太的态度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