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卷 第九章 重生 (一)-《《明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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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回来,谁让他出海的,不是吩咐过你们看住他吗。今天谁负责陪同他散步,给我绑来”!黔国公沐冕只觉得脑袋一阵轰鸣,眼前金星直冒,气急败坏地叫道。
“启禀公爷,已经绑在外边了。不过他们说是少主要带人走,还威胁谁要敢多事就砍了谁”!
“啪”。黔国公沐冕的大手重重地拍在面前的帅案上,将帅案拍得四分五裂。墨水,毛笔,铅笔,地图。各级将领送来的前线战报飞起来,滚得满地都是。“反了,反了”,老沐冕气得眼放凶光,拉出宝剑怒吼道:“将小畜生给我找来,放走了武安国。老子就将他和那些笨蛋侍卫全砍了”。
话音刚落,就听门外有人答应一声,“爹,我在这里,您找我什么事情”。楚雄侯沐斌与一个青年将领并肩走了进来。那个年青军官个头不高,银盔白袍。眉目清秀,不是叶风随的独子叶清扬又是哪个。
沐斌是沐冕的长子,生得虎背熊腰,眉眼间于老国公沐英依稀相似,做事干脆利落,在平南军青年一代将领中素有威望。老沐冕心中对这个未来家族继承人一直非常满意,但最近一段时间父子闹得很不愉快。特别是国内战争开始后,老沐冕本打算收缩防线,抽调大部分主力回国静观形势变化,随时准备在内战中捞一票。国内情况此时乱成一团糟,南北战争结束后,无论结果如何,利益肯定有一番重新分配,如果沐家在孟加拉等地消耗了太多本钱,将来的利益分配宴席中,将少捞很多好处。放着大明膏腴之地不去争夺。而死守这洪涝连年的孟加拉湾各港,这笔买卖实在不划算。而小沐斌的主意却是守住孟加拉湾各港口,替大明抵挡外来劫难,纵然损兵折将,平南军必将名垂青史。父子二人各持己见。谁也说服不了谁。底下将领也分成了两派,年青的低级军官大部分支持沐斌,四大家族的老将与沐冕意见相同。父子二人都很倔强,背着众将嚷嚷几句是家常便饭。
外人面前,老沐冕再生气也多少得给儿子留些颜面,招呼侍卫进来将帅案换了,强压着心头怒火问道:“你将武公爷带到哪里去了,不知为父找他有紧急军情商量么”。
少帅沐斌知道老父就会这样问自己,笑了笑,不紧不慢地答道:“今天早上叶家伯伯说找武公爷有要事相商,我派船将武伯伯送到了翠屿嘴,怕您着急,赶紧回来报告一声。两军联络之事,邵伯伯的意思是交给叶家兄弟来完成”。在沐斌眼中,父亲扣留武安国的举动得不偿失。眼下前方战事正紧,加尔各答、俞里一线,骑着战象的底里人,光着膀子手持长矛的土著,还有白布包头,不知民族的战士,如同飞蛾扑火一般,不要命地向前冲。港口和战略要地虽然还在沐家和叶家控制中,但随着敌方有大批手持火铳的阿拉伯士兵加入后,形势已经变得不容乐观。毕竟平南军在人家地盘上,分兵把守着这么多港口。据探子报告,阿拉伯舰队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甘巴里,距邵云飞所占据的锡兰山港只有三、五天的海程,大战马上就要开始。这时候联军最需要的是团结,而不是各自打各自的小算盘。
没等黔国公沐冕发话,跟在少帅沐斌身旁的叶清扬拱手施礼,笑着说道:“见过黔国公,家父命我再次承担两军联络任务,今后晚辈若有做得不妥当之处,还望国公爷包涵。”
看到两个年青人一唱一和,黔国公沐冕心中刚压住的怒火“腾”地一下,又冒了起来。自己的长子沐斌文武双全,办事一向妥当。偏偏在关键时刻将一个重要筹码拱手让人。这一切不用问,肯定是眼前这个叶清扬搞得鬼。自从两军结盟,楚雄侯沐斌就患上了断袖之癖,整天和眼前这叶家美少年形影不离。上次沐冕好不容易借海战需要将领为由,将叶家这个要命的人质打发走,今天没想到他又回来了,并且一回来就诱惑自己的儿子放走了武安国。想到这,沐冕冷笑一声,说道,“不敢,不敢,老夫怎敢留叶公子在达卡港,叶公子还是请回吧,联合作战之事,再也休提。过几天我沐家自然会将一干港口交给你父亲,然后班师回国,此间的事,我沐家管不起,也不想再管”
“爹,大敌当前,你怎能这样做。再说,将士们也不会答应”?少帅沐斌被老国公沐冕的赌气话吓了一跳,惊慌失措地问。
“平南军怎样。还轮不到你来管。我云贵子弟,不给别人打江山。黔国公沐冕气得脸色发青,狠狠瞪了叶清扬一眼,补充道:“既然你父亲将武公接走了,我平南军也不在这里惹大家猜疑。告诉你父亲千里千里接收港口吧。左右,送客”!
父子两个你一言,我一语的又开始争执,银盔将军叶清扬看看气急败坏的老沐冕,再看看面红耳赤的小沐斌,点点头。一言不发就向外走。平南军的态度她早有了解,老沐冕扣留武安国的举动已经让联军中很多人失望,今天见了他这种气急败坏的样子,只是让叶清扬对云南沐家更不抱希望而已。
“爹,你,你怎么可以这样。今天咱们撤军回国。以后平南军弟兄有何面目见天下英雄。”少帅沐斌也动了火气,伸手拦住正向外走的叶清扬,对着黔国公大声嚷嚷道。来的路上他已经对叶清扬夸下海口,说自己的父亲只是一时糊涂,等火气消了,自然会从国内调更多军队来应付新的战争局势。现在这种情况,让他好生难堪。脸上觉得火辣辣的,说出的话就有些口不择言。“您,您这样做不是给平南军抹黑吗”。
“住口”!沐冕的大手又拍到了帅案上,新换的帅案“吱呀”一声,软软地垮了下去。帐外的侍卫赶紧跑进来,再次更换帅案。同时不断地给沐斌使眼色,示意他在外人面前,不要暴露家丑。
老国公沐冕再也按耐不住,指着儿子和叶清扬大骂道:“我给平南军丢脸,小子。我给平南军丢脸有你丢得多吗。你们两个大男人天天形影不离,难道当大伙都是瞎子么。我沐家就是不撤离,也不会与他叶家联手。他父亲叶疯子不在乎,我还在乎沐家声望呢”!
父子两个这番争吵早已惊动了左右将士,一些心腹老将远远地躲在帐外。不知如何规劝。云南沐家受穆斯林文化影响甚重,当地文化中,养“相哥”已经是了不得的大罪。军中两个后辈将领天天形影不离,并且其中一个皮肤白净,相貌娇媚,的确很伤风化。众人正在指指点点,只见大帐门口,被黔国公沐冕叱责得面红耳赤的小将叶清扬手一抬,将头上银盔轻轻摘下,拉开束发金簪,一头流瀑一样的长发直落到腰间。长发的主人轻轻一叹,嗓音完全变成了雌声,。伴着这声叹息,叶清扬敛衽施礼,“沐家叔叔,诸位将军,我叶家人丁不旺盛,父亲膝下只我一女,大敌当前,只得学一学古之木兰。不得以之处还请黔国公谅解。至于平南军撤兵之话,侄女一定带到。我想南洋群雄纵战得只剩下一个女人,也不会让敌船过南巫里半步。”说罢,掉头扬长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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