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随着“吱吱”作响声,摇摇欲坠的竹门被人从里面打开,一名年约四五岁的孩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,手里捧着一个布满缺口的陶罐。 跑到老井前,看着对他来说十分巨大的辘轳,他根本不懂该怎么摇,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。 徘徊着,左右寻觅着,希望可以碰到人帮自己一下,可惜等了许久,仍是一个人未见,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 终于,旁边一户同样的栅门推开,一名稍显肥胖的妇人单手提着一个上了盖子的砂锅走了出来,随手关上了自家看起来作用不大的栅门。 孩童见到她的出现,眼中精光闪烁,却有些畏缩的不敢上前,反而借着辘轳的掩护,躲了起来。 前几天真不该偷吃王婶婶家的柿子。 一副做了坏事心虚的模样,果真是稚气未退。 一个辘轳再大,又怎么藏的了人呢? 王婶婶自然是早早的看到了他看独自站在井边左顾右盼的样子。 轻叹一口气,一世邻居多不易,小孩子偷吃东西,她还不至于过去了几天都还在记仇,脸上多了些疼惜的表情。 唉,可怜的哥俩,这个年纪本该是无忧无虑的生活,谁知却成了这般模样。 母亲难产而死,都怪他那该死的爹,吃喝嫖赌样样精通,就是不干人事,给儿子起名生,灭,一听就知道是个烂赌鬼,现在倒好,整天看不到人影,留这幼小的哥俩自生自灭,还真不如死在外面,也算清净了。 “余家二小子,别躲了,婶婶都看见你了,一个人站在井边干啥呢?打水可不是你做的事情,你哥哥呢?” “王婶婶,哥哥受伤了,我...想取点水…” “嗯?受伤了?是不是又打架了?伤到哪里了?” 别看是个妇人,嗓门还是很洪亮的。 “不是的,不是打架,是有人欺负我,哥哥才...” 孩童连连摆手,脸色更红,对着走近的妇人慌乱的解释。 她再次轻叹一口气,一把将手中的砂锅递给孩童, “帮我拿着,我来替你取水。” 孩童赶忙将自己的陶罐放在地上,双手接过王婶婶的砂锅,阵阵诱人的香味飘出,是鱼汤。 好久没闻到这么香的东西了。 他只能贪婪的大吸几口,完全感觉不到烫手。 妇人冲他哈哈一笑,有些费力的摇着吱嘎作响的辘轳,满满的一桶水提了上来。 “谢谢王婶婶。” “快拿回去给你哥哥洗洗吧,能拿的动吗?要不要我帮你?” 孩童倔强的摇摇头,双手递还鱼汤,慎重的抱起还在漏水的陶罐,小心翼翼的朝着自己家走去。 看着他那瘦小的身板,妇人几番犹豫,终是有些不太放心,刚转身向前走了两步,又转回身来,同样朝着孩童的方向走去。 茅草堆砌的屋子,四处透光,只有地面还算平整,刚刚取水的孩童费力的抱着陶罐走了进来,哪怕他再小心谨慎,一路上水还是撒了不少,此时差不多只剩下半罐左右。 “哥哥,我打水来了,你快点洗洗吧。” 稚嫩的童声带着与年纪不符的关心,屋内唯一的摆件,一架破旧门板改制的床上,另一名比他大上几岁,仰躺半卧的小郎赶忙起身。 “余灭,快放下,太沉了,哥哥没事,自己可以弄。” 相依为命的两兄弟,正是余生和余灭。 余生脸上带着严厉的表情,看起来对弟弟的擅作主张极为不满,不过,却没有多说什么,见弟弟放下沉重的陶罐,紧皱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了一些。 随即,他的脸上却又冒出了冷汗,这是他刚才起身太过于着急,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双臂疼痛又发作了。 但他只是一顿,甚至都未呻吟出声,便起身下床,嘎嘎作响的木板床上再空无一物,所以响声才这么清脆。 家徒四壁,或许是现如今大多数穷苦百姓的真实生活吧,坚强才是他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。 咬咬牙,余生径自走向盛水的陶罐。 第(2/3)页